二姐定定地望着床上的我。
惨白的嘴唇，软垂无力的双腿，白色的衣服早就被鲜血浸透，就连病床都被弄得脏兮兮的。
刚才抱起我时，她心口狠狠一坠。
她有些恍惚。
那个小时候胖嘟嘟、笑起来漾出两个梨涡的小男孩。
什么时候瘦成了这副模样？
脸颊凹陷，骨头硌手。
也不会笑了。
她嘴唇动了动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：
「言言……」
她跪在地上，竟不敢再靠近一步。
周围的医生护士一个接一个离开。
最后一位护士轻声走上前，为我拉上白布，缓缓盖过脸颊。
临出门时，她拍了拍二姐的肩膀。
不知跪了多久，一滴眼泪突然砸在地上。
接着是第二滴。
压抑的抽泣声渐渐变大，最终变成抱头痛哭。
我看着她的模样，忽然想起很多从前的事。
小时候每次生病，二姐都彻夜守在我床边。
药必须是她亲手调的，饭也得是她亲自下厨。
大姐向来严肃，我总不敢太亲近。
三姐对谁都温温和和，反倒显得那份好不那么特别。
只有二姐，把所有的偏心和宠溺明晃晃摊在我面前。
我曾最黏她，也最喜欢她。
她在里面哭了很久很久。
久到外面的人终于等不下去了。
大姐彻底失去了耐心，不顾三姐阻拦，一脚踹开了房门。
「老二，言言他到底怎么样了？」
话音未落，她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。
床上的人已被白布覆盖。
血迹多得渗过布料，晕开斑驳的暗红。
满地狼藉，到处都是散落的药瓶碎片。
任谁都看得出来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。
大姐呼吸窒住，半晌才一步步挪到床前。
指尖触到白布的瞬间，又触电般缩回。
她猛地转身，一把揪住二姐的衣领将人拽起：
「苏行舟！***不是说抽点骨髓没事吗？！」
「那言言为什么现在还不起来！」
「给我解释！」
她一拳头砸在二姐脸上。
二姐偏头擦去嘴角血迹，竟低低笑了一声。
她缓缓抬眼，目光冷得吓人：
「我的错？」
「按我以前对苏言言的身体评估，抽那点骨髓确实不该有事。」
「但你知道我刚才检查时发现了什么吗？」
她每个字都咬得极重：
「肋骨断过三次！双腿粉碎到可以直接截肢！」
「长期营养不良，还有……」
她喉咙一哽：「被迫成为供体九次……器官残留组织还在他肚子里没清干净！」
「他他妈才二十岁！」
二姐猛地挥开大姐的手，眼眶通红：
「这就是你说的『信得过的姐妹』？」
「这就是你说的『言言在那儿顶多无聊，绝不会受委屈』？！」
「这就是你说的，让他涨涨教训，给骄阳出出气？让骄阳恢复一下病情？！」
「你说什么？！」大姐彻底僵住，连反击都忘了。
三姐终于挤上前，拼命拉开两人：
「姐！你们冷静点！言言……言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我们根本还没弄明白！」
她声音发颤：「他怎么会……怎么就会这样了呢？」
知道真相后，我主动求死第6章在线免费阅读 试读结束
